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盛伟通讯员陈炜芬汪峰立图/卢荣任赵路
和年春天一起来的,还有全国第一家锯床博物馆,“锯博物馆”。
这里原是锯力煌工厂内的一个车间,创办者以此为中心改建,同时在周围展开重建。博物馆外观以红、蓝为主色调,铺裹着大面积的铝合金材料。在阳光的映照下,“像极了一个夺目生辉的银盒子”。
历时两年,装着生产工具的文明、锯床产业的智慧和一座城镇的梦想,多平方米的“锯博物馆”如约而至。
1】生产生活工具里的人类文明
在缙云壶镇工业园“锯博物馆”入口处,一株罗汉松清雅挺拔,迎风抖擞。
步入大门,灰与白的点缀相衬相融,简约的原木色搭配,让视野所及之处的空间浑然一体,通透而开阔。正前方,一行字轻巧地浮现在原木色墙板上:工具的产生与发展,推动人类社会不断进步,而锯力煌也一直在做同样的事情。
“锯博物馆”以锯床产业发展脉络为主轴,分国内考古、国外发展、缙云锯床、精神源泉、产品展示、合作伙伴、荣誉勋章、未来之梦八大主题展厅,采用声、光、电结合实物的方式,拼出一段生产工具的演变脉络、一幅锯床产业的发展图景。
博物馆里,一定藏着人类文明,“锯博物馆”也不例外。
墙上的圆形,似环环相扣的齿轮,转出一个“锯时代”——
我国最早的锯,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一种叫“石镰”的工具。在当时,人类以狩猎为生,因此石镰多用于切割动物的皮肉。随着两河流域逐渐种植粟和水稻,石镰出现了变化:刃部被打磨成细密的锯齿状,以此增强切割能力。
在透明的落地玻璃柜里,展示着商代的“蚌镰”:以蚌壳制成,至今已多年,看起来,“比石镰更为精细和锋利”。
那么,在中国,真正意义上的“锯”出现在什么时候?
“锯博物馆”把答案写在了墙上。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混战,冶炼技术不断提升,铜手锯应运而生,并被广泛用于军事和农业中。大家耳熟能详的“鲁班造锯”,就发生在这个时期。
到了西汉,制造工艺再次升级,人们发现铁比铜更具韧性。于是,铜锯渐渐被铁锯替代,出现了沿用至今的木工锯。
扎陀圖,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最早的“锯床”。据《天工开物》记载,明朝中叶,人们借助一种类似机床的机器切割玉石,其运作原理和欧洲中世纪的脚踏机床有异曲同工之处……锯在演变,人类文明亦是如此。
将思绪拉回现实的,是摆在墙边的一把老式木工锯。它淘自壶镇当地的一户农家,代代流传,至今已多年,“是无声的历史,也是勤劳的见证”。
2】直击人心的工业智慧
比历史演变更直击人心的是,科技智慧。
当G弓锯床漂洋过海,抵达“锯博物馆”时,不少锯床从业者眼前一亮。年,美国DOALL公司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锯床。作为初期弓锯床的代表,G通过锯弓带动锯条往复运动进行锯切。“它是工业遗产,但摆在这里一点也不违和,还是原来的样子。”如今,即便弓锯床早已退出市场,被带锯床全面替代,但它所承载的人类智慧,却从未被遗忘。
博物馆记录历史,普及知识。比如在这里,参观者能得知:达·芬奇不只是著名的画家,还是伟大的科学家,“并且与锯床发生了故事”。和G弓锯床相对的,是一台浅蜜色的木质锯床,“利用水压带动工件进行锯切”。它根据一份锯床手稿还原而来,而手稿的绘制者,正是达·芬奇——事实上,在手稿诞生多年以后,DOALL公司的锯床才真正问世。
沿着展示台一路向前,机械飞行器、桨叶船、滚珠计时器……一个个细致精巧的机械模型,在眼前逐一鲜活起来,带领我们跨入一个智慧丰盈的“达·芬奇时代”。六个圆柱形的滚筒依次排列,内壁上分布着不尽相同的手稿图案。顶部灯光点点落下,如星河璀璨,恍若穿越时空,“对话”达·芬奇。
有人说,“锯博物馆”像一个收纳箱,包罗着壶镇锯床的更新迭代:
“钻石花”牌GA半自动卧式带锯床,是锯力煌于年7月出厂的第一代产品,年回购时客户仍在使用;
一幅以丰收为背景的3D画卷,火红的朝霞与金色的稻田交相辉映,一台台锯力煌历年研发的经典机型点缀其中,从田野仰望,宛如宫崎骏的《天空之城》;
悬挂在半空的新工艺品B-33爆炸吊装,呈现的是拆分状态的锯床。放眼望去,各部分结构一目了然;
而见到GB-卧式带锯床时,“壶镇制造”的震撼力就再也藏不住了:高8米,宽11米,重多吨,“比起锯床这个名字,它更像一幢小洋楼”……
有锯切的地方,就有锯床。高铁车体、地铁轨道,汽配零件,甚至一个小小的水龙头都离不开锯床应用——虽然生活中并不常见,但锯床所带来的便利,早已深入每个人的日常。
3】锯床背后的万家灯火
“锯博物馆”的智慧,渗透着筹建者的初心。
从年全市第一台锯床在缙云壶镇诞生至今,这里的锯床占全国市场份额超过70%,从事锯床生产、销售等相关人员超过3万人。
身在“中国锯床之都”,这些数据,让壶镇人很有“优越感”。
可即便如此,也从未有人提出建一间锯床博物馆——直到这个想法在浙江锯力煌工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李新富的脑海中蹦出。
“在壶镇,几乎每家都有亲友从事锯床生产、销售,但很多孩子却并不了解锯床,甚至不知道它长什么样。”锯力煌董事长李斌胜道出了父亲筹建博物馆的缘由,“这既是一个展示锯床发展的场所,也是科普教育基地。”就这样,李新富决定:把说也说不清的亲情,把数万壶镇人的梦想和自己的事业,全部“装”进这间博物馆。
筹建之初,博物馆的预算资金为万元,可一动工就“超标”了,“光是设计费就花了多万元”。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李斌胜而言,这间博物馆意义非凡:“父亲的故事在里面,壶镇的万家灯火也在其中,所以我才更加希望,博物馆里的一切,都是‘最’字头。”
馆如其人。
“锯博物馆”也保持这种淳朴的情怀。
据悉,“锯博物馆”的资金投入已超过万元。但李斌胜表示,博物馆面向社会开放,属于公益性质,并不会对外收费。目前正处于试运营阶段,需要提前预约。
从今年3月初开始,陆续有人到馆参观,大部分是壶镇当地人,其中不少都带着儿女和孙辈前来。他们在这里,重温上一代的奋斗史,“进行一次极有意义的教育”。在这座时间穿梭的建筑里,很多孩子第一次近距离“打量”锯床——一群小学生挥舞着小手,脸上流露的表情,时而惊讶,时而兴奋。
毋庸置疑,“锯博物馆”印证着一个事实:锯床,让壶镇变得更加富有、智慧、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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